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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Yi Ming’s Free Kingdom

陈逸鸣的自由王国:和而悦,诚以卓

文 胡思恪  摄影 名流摄影工作室
 
好的艺术作品,崛于时代不局于时代。好的画家,在画中渐悟,于艺术中而有所顿悟。
 
陈逸鸣不同时期的作品,无法合而为一,泛泛谈。亦无法拎出其一,单独说。这些作品的价值,离不开一个艺术家真诚的“创作秩序”。作为当代成就斐然的旅美画家,以及美国哈默画廊的代理画家,陈逸鸣的作品曾在纽约林肯中心,英格兰现代艺术中心,和欧洲、亚洲国家和地区的著名艺术画廊与博物馆展出,并被许多博物馆、企业和个人收藏。
 
采访安排在了陈逸鸣老师的艺术工作室。一走进工作室便就看到,堆满一地的颜料桶,铺满颜料的大调色板,升降机,和竖立在那的一幅巨大的未完成画作。这是陈老师近期的新作,为凯悦酒店创作一幅壁画,主题:睡莲。
 
2017新作 陈逸鸣为凯悦酒店创作的大型壁画
 
工作室的墙壁上,悬挂着陈老师不同时期的作品,俨如一小型画展。这个宽敞明亮的空间,是他的“自由王国”。在采访中陈老师回顾从拿起画笔到现在,说道:“艺术家不能停止探索,一旦停下了,他的艺术生命也就到此结束了。”
 
现阶段的陈逸鸣老师,平和,易喜悦,鸥鹭忘机。他说:“现在画画,追求的是一个‘卓’字。以前在美国,有生活和家庭上的各种压力,不得不考虑作品的商业价值,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后顾之忧了,很纯粹很自由,专注去画,享受创作的乐趣,作品的商业价值我已不再考虑。对于各种展会的赴会也尽可能减少,把更多的时间用来画画。通过绘画技法和表现形式上的大胆尝试,我希望能够在绘画学术上真正有所贡献。”这部分创作,在他近年的红尘、梦乡系列中,得以观之。
 
 
红尘系列油画作品《桃花朵朵红》
 
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
近年,陈逸鸣的绘画风格趋向“鲜明可指”。一张画作摆在那里,众人一看,噢,这是他画的。作为中国写实风格油画大家,陈逸鸣老师不断以新的作品奠定他的绘画新枝的基根:“写实是我所擅长的,也是我的本。只是在表现形式和载体上,我做出尝试和突破。求变不能丢却自己的本,才能在这个领域里真正有所表现,这也是艺术本身奇妙的特权之一。”
 
孩童自幼习画,在容纳国际文化脉络的旧上海城市风景中度过童年,八十年代初期,陈逸鸣前往纽约城市,研习、兼工、居住,生活。童年经历使陈逸鸣老师的作品富含东方传统表现力,而后赴美于纽约艺术学生联盟研习,激活了他身上西方古典主义的精湛技法。他说,“画画,量的积累很重要。”在留美期间他看到了自己对绘画不能割舍的热忱,以及对绘画世界之外的现实世界的艰难生活的感悟。在此番生活况味下,却是他创作的高峰时期,完成了惠安女系列等广为传颂的作品。
 
那时的陈逸鸣心系宏伟绘画艺术史,只以绘画一事,每天探索一丝光亮,去接近自己的至高点。他的居所,在他匍匐向前中,变成光亮一点一点照进的巨大空间。1990年,美国哈默画廊与陈逸鸣签约合作,并延续至今。
 
复返上海,陈逸鸣老师回看他的必然王国:经历也好,光辉也好,属于往事了。在他看来,这是他的必然之路,不去吃苦,不能有所牺牲,自由便换不来。如今已在自由王国的他说:“以前的不断练习,画画,是一个渐悟的过程,艺术上的顿悟,一定要有渐悟的基础。”
 
 
梦乡系列80*100cm 纸板混合材料
 
红尘梦乡 艺术家的诚与卓

艺术家重返故地的艺术创作,如同新思想的访旧。情感是沉淀的,目光是新的。上海城市精致婉柔的地域性审美,与注重个体性的西方文明产生回应,共同构成多元化开放的海派文化。陈逸鸣是当今海派画家的重要代表之一,他的红尘系列和梦乡纸上作品的精神特质,便源于这种文化底蕴的时代张力。而它的视角,是时代演进、城市文化和人性本身之间的交叠。
 
红尘系列设定的历史背景:旧时代,迪昔晨光格上海。陈逸鸣说,“画得是老上海,但那一代人的生活状态和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人对欲望的追求,对物质的追求,人性是没变的。时间在往前走,我们这一代人或许是最后一批能表现这一题材的人了,我希望现代人通过观看能有所共鸣。”
 
陈逸鸣老师笔下的红尘,将昔日作品中“面面俱到”的细节交代轻轻甩弃,在写实风格的厚海中,注入了新鲜的叙事语言,以叙事的表现形式无限扩大作品的审美容量,给观者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间,与作品产生一种“交流”,观者会发掘自身经验,从而赋予画中人物一种自主性的生命。
 
陈逸鸣的梦乡是接近诗的。在创作载体、表现形式上,梦乡无疑是一个重大尝试和突破,混合材料纸上作品的“偶然性”艺术,无限表现,无法复制。近看,极其抽象,缓缓退后,整幅画作就像照片显影,一点点清晰可辨,直至全部显现。
 

迷宫花园 陈逸鸣位于金臣别墅的艺术工作室楼下
 
陈逸鸣老师离开故乡很多年,在他还未回国前,梦乡系列就已经在他脑海中酝酿。他现在的平和心境,中和了梦乡风景中“不偏不倚”的坚毅情感;他记忆中的风景“光明磊落”的现实再现,被他的内敛有力地淡化,写实风格里便有了朦朦胧胧的意象主义,使他极强的表现力,转而生出欲言又休的故乡之爱。
 
写实风格的绘画精神,是陈逸鸣老师个人艺术史的同心圆,不同的主题、表现形式和载体,绕此圆心而转,在时光中愈加丰盈饱满。写实风格成型于1840-1880年期间的整个欧洲社会,卓越的写实风格画作,曾一度成为一种参照物,用以衡量从古典希腊到中世纪,从西方到东方不同艺术体系的得失和成就,其后续影响一直活跃至今。
 
现阶段的陈逸鸣,在画画的停歇时间,会散步于附近花园。于放松中,亦愉亦思。透过他的个人艺术史,当代绘画界或将意识到,他的作品不仅意味着一种风格、态度,也代表着一种力量,令当代不同风格流派的艺术创作者,有力地反观自身在当代艺术中的成就与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