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昊
图片提供:德国国家旅游局
美丽的波茨坦被环绕在一片富饶华丽的文化景观中:广阔的公园、壮丽的林荫道和大约150座建筑构成了这个卓尔不凡的文化宝库。普鲁士的国王腓特烈一世和他的儿子,史称“腓特烈大帝”的腓特烈二世,在波茨坦城周遭塑造了一个巴洛克式的幻梦,他们的继承人则将城市进一步打造成为散发古典主义气息的伟大之城。无忧宫与其宽广的公园作为波茨坦建筑群中最古老的宫殿,于1990年被纳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行列。
沙丘上的宫殿——无忧宫
位于波茨坦市北郊的无忧宫是18世纪德意志的王宫和园林,又名桑苏西宫,为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模仿法国凡尔赛宫所建,所以也被称为“普鲁士的凡尔赛宫”。无忧宫的名称来源于法文的“无忧莫愁”。整个王宫及园林面积为90公顷,因建于一个沙丘上,故又称“沙丘上的宫殿”。
1745年,腓特烈大帝下令修建无忧宫作为自己的消夏行宫,这也是波茨坦宫殿群的开端。这座以居家为主的精美宫殿倾注了他毕生的心血,是德国洛可可建筑艺术的最高成就,也是腓特烈二世生前最喜爱的居所。整座宫殿建在层次鲜明的丘峦上,高高垒砌的梯田式大台阶,构成了宫殿的底座。台阶总共132级,从下往上看,规模宏大,蔚为壮观。
无忧宫极尽奢华纤巧,宫殿看起来相当雄伟,外墙侧雕梁画栋,整个宫殿群建筑工程延续时间达50年之久。如今的无忧宫已经成为波茨坦的地标性建筑,世界各地的游客纷纷慕名前来。
德国建筑艺术的精华
无忧宫采用典型的单层洛可可式宫殿风格,高约十米。中央往前突起,成圆弧状,屋檐上刻有SANS SOUCI字样。柱子突出外墙,上方依附著各种体态的女人雕像。每个雕像至少有一只手做出往上撑着屋檐的姿态,下半身则是波浪状的裙子,往下演变成破碎的样子而逐渐消失,有一种力、动态与幻想的美感。
正殿中部为半圆球形顶 ,两翼为长条锥脊建筑。殿正中为圆厅,瑰丽的首相厅,天花板上装潢富有想象力,四壁镶金,光彩夺目。室内多用壁画和明镜装饰,辉煌璀璨。
右配殿是腓特烈二世的生活区,此处还有专门供宾客用的客房,腓特烈大帝曾经的好友、启蒙运动思想家伏尔泰也曾应腓特烈二世之邀在此居住。左配殿则是画廊,收藏了德国、法国、意大利和尼德兰的名家之作,其天花板和四周墙壁上都是栩栩如生的人像绘画,几帧大幅的裸体和半裸体的仕女画配以天真可爱的小天使,更使画廊的艺术氛围增添了无限的生气和美感。
在无忧宫的一侧,有一座虽不宏伟但金碧辉煌的亭楼,这栋建筑被称为“中国楼”。中国楼是一座圆亭,采用中国传统的碧绿筒瓦、金色柱子,亭内桌椅完全仿造东方样式,亭前矗立着中国式香鼎。亭子周围站立有各种亚洲形态的人物雕像,这些雕像都是镀金的,包括整个亭楼外壁都用镀金装饰。顶部还有根据中国传说而想象制作的猴王雕像。
令人遗憾的是,虽然腓特烈大帝对东方古国中国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尽力搜集各种来自东方的物品如丝绸和瓷器,来装饰自己的中国楼,但是他本人一生从未真正离开过欧洲,同时期的欧洲人对当时中国的相互交流又相当有限,因此在布置包括设计雕像时,都大量掺杂了西方人包括腓特烈大帝本人对东方的想象成分。
被王位耽误的园林艺术家——腓特烈大帝
无忧宫著名的园林风景是由腓特烈大帝决定在伯恩施泰德的南侧山坡上建立梯形的葡萄山开始的。在这以前,这只是一块种有橡树的小丘。在腓特烈·威廉一世时期,这里的树木被砍伐,用于建筑波茨坦市和加固泥泞的沼泽地带。
1744年8月10日腓特烈大帝下令,将这片当时的“沙漠之山”开垦成葡萄梯形露台。这片斜坡被规划成六个宽阔的梯形露台。为了达到尽可能的利用太阳射线的目的,墙被建成了以台阶为中心的微弓形状。其中承重墙的墙面被更换,取而代之的则是来自葡萄牙,意大利和法国的单株葡萄藤。
在168个玻璃罩子里面,则被种上了无花果树。梯形露台的前端则被绿色草坪覆盖。并被种植上了紫杉树,和灌木加以分割。132阶台阶被建筑在中轴线上,这个梯形露台被分成六个部分。山的两边并都建有坡道。阶梯从花园网上的主宫延伸,偏偏幽幽的绿色。春夏期间游人漫步其中甚为惬意。
继承者的接力打造——无忧宫新貌
而后作为无忧宫的新主人,腓特烈·威廉四世对宫殿进行了新一轮的改建。与腓特烈大帝相同的是,这位普鲁士国王也对建筑学和风景园林颇有兴趣。在威廉四世还是太子时,就曾对无忧宫进行了扩建,这位拥有建筑天分的王储提出了无数的建筑构思和设计草图。
无忧宫又新增添了三座建筑:橘园宫、夏洛登霍夫宫和罗马浴场。同时,他还对原有的建筑规模进行扩建,在两个侧殿内分别增加了小包厢,扩建了腓特烈大帝修建的地下葡萄酒窖。
与腓特烈大帝截然不同的是,威廉四世新增了两座偏殿,一座是用来招待未婚单身男性访客的“绅士殿”;另一个则是“淑女殿”,主要功能是接待女性客人、提供王室女性成员及仕女的住所,打破了无忧宫原本“无妇宫”的形象。
繁华落幕后的新生
无忧宫作为德国历史发展的见证者,见证了德国近现代历史的沉浮变迁。从分裂的德意志王国到普鲁士崛起,从封建农奴制到君主专制到资产阶级共和制,从分裂到统一,从崛起到没落再到重新焕发活力。
在整个19世纪,无忧宫都是霍亨索伦家族最喜欢的宫殿之一。这个德意志家族共在位503年,先后更换18代20位君主。
十一月革命后,德意志皇帝兼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被迫退位,无忧宫也于1927年4月1日被德意志国家宫殿和花园管理局接收管辖,威廉二世居住的新宫成了一座博物馆。
历经风雨和坎坷后,无忧宫在德国政府的主持下,修复了被损毁的老风车,并将腓特烈大帝遗体运回无忧宫,完成了大帝临终的遗嘱。在将无忧宫评选为世界文化遗产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称“无忧宫的宫殿和花园,可视为普鲁士的凡尔赛,她是18世纪欧洲艺术运动的合成品,结合了当时君主制背景精神下的建筑创意与地景设计”。